记忆和呐喊——引体短诗十二首
生命中有很多痛,记忆里有太多无奈,在这笔端,在这字眼的折曲横弯中里可否将它们一一驱散?
1、葡萄引
紫色的葡萄
亮成水晶的诱惑,在梦里
你没有醉成迷离的爱情
却在我远离梦幻时,将记忆一杯杯
淘洗
2、秋千引
秋千,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在我童年的树枝上,撞沉白云
笑声抖落了 阵阵蝉鸣
在我知道你的名字时
我的秋千的摇摆
轻易越过 对面那个秋千的
空荡
3、镰刀引
镰刀
我不再能够握住你
你在我的左手腕上
同我的记忆 一起沉眠
或一起疼痛
这时候
我看到父亲举向母亲
锋锐的镰刀
我的童年又在 瑟瑟发抖
4、榆钱引
春天
我赶着一群可爱的小鸡
在故乡的屋后
看妈妈将榆钱一一 捋下
然后
我的小嘴里是 榆叶的喊叫和
榆钱饭的喷香
5、大河引
我数度来到南山
经过你的心脏 奔我的郊游
我听到你的低吟
你在叫着春天和秋天
喊着童年和少年
你喊不出 青年 中年 甚至暮年了
那无法愈合的断裂
永远风化在 伊犁哈什河南面的沙洲
6、铅笔引
手指的冻疮 凝固在 崎岖的生字本上
泪滴融不化老师的 行行评语
转眼望见削刮齐整的 铅笔
惊异的斜视后 是老师 蔼蔼的笑容
7、橡皮筋引
我总是跳不过 胯部以上的尺度
涨红的脸庞 被几声嗤笑抽打
那个回族女生 又在一边跟她们钩肩搭背
商讨下一轮的剪子刨
她的眼神 不时刺入我的敏感
8、领带引
来自韩国的丝绸
深灰的质地 在十年前 可算气派
他说了声谢谢 投过来一段 不能增长的目光
连同我手中为他定制的蛋糕
连同我自灌的红酒和 一夜的呜咽
连同他对另一朋友说:给你吧,小子,这领带 我不适合
9、红角引
过年时 母亲拿出一个
红色三角小包
说 这是庙里的师傅叠的
戴上它 会安全
我没有戴它 将它压在枕头下
我相信 夜里不会 老有恶梦
10、辫子引
那双滑溜迷人的辫子 生动了整整一个夏天
秋天后你就成熟为女人
小燕,最后一次跟你 同枕一床的少女时代
你给我看了顾城的诗
你说你想远离这个破碎的家
你怕父亲再度将房子点燃
我们再没有将脚步挪近
五年前路过你 美丽依旧的你
正在结束那场癫狂的婚姻
无数次 那双辫子闪过耳畔
我在向它试探 倾听你的消息
你和六岁的女儿 生活可好
一声叹息绕过辫子
覆盖了迷蒙的双眼
11、蜡画引
蜡画上 那个拾拣红叶的红衣少女
翩然婀娜
你说那是你对我少女时代向往的 倾注
你那深情目光后的蒙太奇 是另一个眼神的刹那
是那次缆车事件里
你欲随我跃下悬崖的惊骇
当我回身仔细端详
方知 你的面容已在一年前 在我的视线里
彻底消失
12、红包引
八年前的春节 在广州那个雨巷
弟弟
你硬要塞给我一个红包
说是为了吉利
我哭了 你也哭了
我们从没习惯相拥 却各自对着湿漉漉的墙面
我已泪流了一周 目眩眼花
听到弟弟说 有亲人在旁 你竟一人过年在外
我们都很心痛
我的眼里是 除夕前 在哥哥的斥责声中
泪流满面的我 在大街上 工交车中 拎包游荡
可是弟弟 这个春节你又是如何度过?
五年来我再没看到你
哪怕专程赶往南方
也仅知你在地下 在钢筋水泥间 流浪
RIBE LI
2004/1/18 凌晨 4:20 改于18日晚8时
转自: http://www.ic37.inf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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